测)那里或许还挂了些名号、有一定自主行动能力的人,来保障他们在荆州的核心利益不受侵害,对抗可能的外来威胁(如袁术、刘表等),甚至在未来可能出现的更大乱局中,为他们占据一个有利的、可进可退的位置。而我,”
他停下脚步,转过身,目光如两道冰冷而精准的箭矢,直射向赵空,眼神深邃得令人心悸,仿佛能将人的灵魂看穿,“我需要他们的资源、他们盘根错节的人脉、他们在本地的巨大影响力,来稳固南阳这个来之不易的根基,来积蓄力量,图谋更远大的未来。”
他微微停顿,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的、洞察一切的自嘲,“若不是张温提前向蔡讽透露,我是陛下暗中布局、意在平衡各方势力的一步棋,你以为,蔡讽、蒯越这些眼高于顶、门第观念根深蒂固的世家代表,会对我一个没有显赫士族出身、起于行伍的‘边地武夫’,如此百般关注,礼遇有加,甚至不惜以嫡女联姻,进行如此深度的捆绑?”
这番毫不留情、剥去所有温情面纱的剖析,将笼罩在冠冕堂皇言辞下的、冰冷残酷的政治现实,赤裸裸地、血淋淋地摊开在了赵空面前。赵空沉默了下去,他端起那盏已经微凉、苦涩滋味更显的茶,缓缓饮了一口,那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,带来一阵寒意。
他虽不喜这些蝇营狗苟的算计,不喜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此明码标价、置于利益的天平上衡量,但他也无比清醒地认识到,这就是他们必须面对、必须适应、甚至必须娴熟运用的现实,是乱世中生存与发展、直至问鼎的残酷法则。
“那……南宫姑娘……”
赵空放下茶盏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与艰难,他还是将话题引回了那个令人揪心、处境尴尬的女子身上,“她……知道大哥与蔡家的约定吗?她……日后,该如何自处?”
他仿佛能看到那个在雨中离去、背影单薄而决绝的女子,在得知这一切后,眼中可能出现的、破碎的光芒。
孙宇没有立刻回答,他走回案前,伸出右手,食指带着千钧之力,重重地点在舆图上那个代表伏牛山的、被朱砂圈出的、刺目惊心的位置,力道之大,几乎要戳穿那坚韧的帛面,留下一个永恒的印记。
“当下的要务,是彻底平定匪患,肃清南阳境内的太平道与黄巾残余!这是根基,不容有失!”他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、如同金铁交鸣般的决断,仿佛要借此驱散所有不必要的软弱情绪,“张曼成盘踞伏牛山已久,熟悉地形,麾下不乏积年亡命之徒,且与太平道核心力量勾结颇深。若一味强攻,即便能胜,也必是杀敌一千,自损八百,南阳本就薄弱的根基,经不起这样的消耗,届时,内外交困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他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计算光芒,那是属于顶尖战略家的眼神,摒除了一切个人好恶与情感牵绊,只剩下对全局利益的精确权衡。
“太平道这棵大树,远比世人看到的更加根深蒂固,盘根错节。除却已被剿灭的张角三兄弟,其下尚有十三位太平道主,分管各州郡教务,潜藏极深,如同暗夜中的毒蛇;十三位太平令,执掌着不为人知的隐秘力量,行踪诡秘,专司暗杀、情报与破坏;更有张角亲传的八大弟子,个个道法武功深不可测,是太平道的中流砥柱与核心战力。而最令人忌惮的,”
他的语气变得异常凝重,甚至带着一丝极少流露的敬畏,“是那凌驾于众生之上、被誉为‘人间无敌’的天榜‘天道八极’,那八位神龙见首不见尾、早已超越凡俗武学范畴的绝世高手,皆与张角有着千丝万缕、非同寻常的联系,关系匪浅。张角虽死,但这些潜藏在水面下的庞大势力并未消散,反而因为失去了明确的领袖,藏得更深,行动更加诡秘难测,也更加……可怕。”他最后两个字说得极重,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