潭集会,似有异动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据报,与会者约有百余人,多是太平道的大小头目。”
孙宇微微颔首,终于转过身来。月光映照在他平静的面容上,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丝毫波动:“汉升以为该如何?”
黄忠沉吟片刻,花白的须发在月光下如染银霜:“张曼成虽穷途末路,然困兽犹斗。若其负隅顽抗,恐伤及无辜百姓。末将以为,当速战速决。”
“所以我不带一兵一卒上山。”孙宇淡淡道,指尖拂过腰间铁剑的剑柄,“我要让他知道,南阳郡的刀兵,不为杀戮,只为安民。”
黄忠肃然,拱手道:“太守仁心,末将佩服。然乱世当用重典,若一味怀柔...”他话未说完,但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。
“怀柔?”孙宇轻笑一声,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,“汉升可还记得建宁四年的汝南之乱?”
黄忠一怔,眼中闪过回忆之色:“太守是说...郑谦太守之事?”
“当时汝南太守郑谦一味剿抚,反致乱军坐大。”孙宇目光锐利如刀,语气却依然平静,“我今既示以怀柔,亦备雷霆。三日期限若至,负隅者,杀无赦。”
秋风吹动营旗,猎猎作响。远处山峦如巨兽匍匐,静待黎明。营火噼啪作响,火星随风飘散,在夜空中划出短暂的亮光。
黄忠闻言,面露敬佩之色:“太守明鉴。是末将思虑不周。”
孙宇摆手,目光再次投向远山:“明日一早,你率三千精兵埋伏在山口,若见到红色信号火箭,即刻攻山。若见绿色信号,则按兵不动。”
“诺!”黄忠躬身领命,铁甲发出铿锵之声。
孙宇望向宛城方向,眼前浮现南宫雨薇含泪的眼眸。那个柔弱却坚韧的女子,此刻不知是否安好。他轻轻摇头,将这一丝杂念抛开。乱世之中,个人的情感何其奢侈。
“去准备吧。”他淡淡道,转身走向大帐。
黄忠望着孙宇挺拔的背影,不禁想起这些年来跟随这位年轻太守的经历。从平定黄巾之乱到治理南阳,孙宇总是能在仁慈与果断之间找到平衡。这正是他愿意效忠的原因。
夜空中的星辰渐渐西斜,一轮弯月悬挂在天际,清冷的光辉笼罩着整座伏牛山。山中的灯火渐渐稀少,唯有黑龙潭方向还有几点亮光闪烁,如同野兽的眼睛,在黑暗中窥视。
孙宇在大帐中摊开伏牛山的地图,仔细研究着每一处山势走向。他知道,这场博弈不仅关乎南阳的安定,更将影响整个荆襄地区的局势。而南宫世家的介入,让本就复杂的局势更加微妙。
“兄长。”帐外传来赵空的声音。他不知何时已经回来,依旧是一身青衣,外罩墨色大氅,腰间铜铃在夜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孙宇抬头:“安置好了?”
赵空点头,自顾自地在案几旁坐下,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:“南宫姑娘已经安顿在西院,我让苏姑娘陪着她。不过...”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兄长为何对这位南宫小姐如此上心?莫非...”
孙宇淡淡瞥了他一眼,赵空立即收声,却仍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南宫家与太平道勾结,她作为南宫家的女儿,本应连坐。”孙宇语气平静,“但我观她神色,似乎对家族的阴谋并不知情。”
赵空放下茶杯,正色道:“确实,据我观察,南宫姑娘对此事颇为震惊。今日与苏姑娘交谈时,她将所知之事和盘托出,不似作伪。”
孙宇沉吟片刻:“既如此,便好生安置。待此事了结,再作打算。”
赵空点头,随即转换话题:“伏牛山这边,兄长真有把握说服张曼成?”
孙宇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:“不是说服,是给他一个选择。求生,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