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忧虑,有对自身处境的无奈,还有一丝……对那个玄衣男子难以捉摸的关切。那日他独上伏牛山,她虽未表露,心中却无端悬了整日。直到赵空带来他平安归来的消息,那紧绷的心弦才悄然松弛。
“姑娘,药煎好了。”素娥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,悄步近前。她懂医理,每日都会按方为南宫雨薇调理身体。
南宫雨薇回过神,接过药碗,浓重的苦涩气味扑鼻而来。她微微蹙眉,却未多言,屏息将汤药一饮而尽。喉间留下的余苦,让她本就低落的心绪更添几分涩然。
青鸾默默递上一碟蜜饯。
南宫雨薇摇了摇头,轻声道:“不必了。”她站起身,走到廊下,秋风拂面,带着菊花的清冷香气和草木枯萎的萧索。“整日困坐,有些气闷,想在院中走走。”
青鸾与素娥对视一眼,并未阻拦,只无声地跟上。
听雪轩的庭院不大,却布置得颇为雅致。假山玲珑,曲径通幽,一池秋水碧绿,几尾锦鲤悠然游弋。南宫雨薇沿着碎石小径缓缓而行,裙裾曳地,环佩轻响。她在一丛开得正盛的墨菊前停下脚步,俯身轻嗅那冷冽的芬芳。
“这墨菊倒是少见,南阳地气竟能养得如此好。”她似是自语,又似是说与身后二人听。
素娥难得开口,声音平和:“是太守命人特意移栽的。言墨菊品性孤高,耐霜寒,或合姑娘眼缘。”
南宫雨薇指尖微颤,心中某根弦被轻轻拨动。他……竟连这等细微处也留意到了?她不动声色地直起身,目光掠过院墙,望向更高远的天空。天际有孤雁南飞,鸣声凄清。
“青鸾,”她忽然问道,“伏牛山……离此很远么?”
青鸾略一迟疑,答道:“快马约需一日路程。”
“山中……很苦吧?”她声音很轻,仿佛怕惊扰了什么。
这次,青鸾没有立刻回答。她们身为影卫,深知有些信息不该由她们传递。
南宫雨薇也未再追问,只是静静望着雁群消失的方向,秋日明亮的阳光照在她清丽的侧脸上,却化不开那眉宇间凝结的轻愁。她知道,自己与墙外那个纷乱复杂的世界,仅一墙之隔。而那个执掌着南阳乃至更大棋局的男人,他的心思,远比这秋日晴空更加难以揣度。
***
与此同时,宛城军营校场之上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秋风猎猎,卷动旌旗。点将台下,数千南阳精锐士卒列队整齐,鸦雀无声。阳光照射在锃亮的甲胄与锋利的兵器上,反射出森然寒光。
孙宇与赵空并肩立于台上。孙宇已戴好进贤冠,玄色官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,面容肃穆,目光如电,扫过台下每一个方阵。赵空则按剑立于其侧,神色难得地收敛了平日的玩世不恭,显得异常沉稳。
“参见太守!参见都尉!”数千人齐声高呼,声浪震天,惊起远处林间飞鸟。
孙宇微微抬手,校场瞬间恢复寂静。
“诸位将士!”他声音清越,以内力送出,清晰地传入每一名士卒耳中,“近日郡内流言,尔等或有所闻。言本府姑息养奸,欲纳黄巾余孽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台下,见众人虽静默,眼中却各有思量,“今日,本府便告知尔等,何为剿抚之道!”
他向前一步,声调陡然提高:“黄巾倡乱,祸国殃民,其罪当诛!然,伏牛山中,亦有被裹挟之良民,被迫从贼之黔首!彼等食不果腹,衣不蔽体,挣扎求存,与山中饿殍何异?我南阳官军,刀锋所向,应是冥顽不灵、负隅顽抗之凶徒,而非手无寸铁、乞活求食之饥民!”
他话语铿锵,掷地有声:“剿,是为彰朝廷法度,保境安民!抚,是为恤黎民苦难,导人向善!此二者,并行不悖,方为仁义之师,方能根除祸乱!”
“今,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