妃,难道芳菲侄女就不是德妃了?
她崔星彩为陛下生了燕王,可芳菲侄女却为陛下生了三位皇子!
论家世,我京兆杜氏难道就比博陵崔氏差了?
论圣眷,芳菲侄女不在崔妃之下,凭什么这皇后的宝座,要拱手让给她?”
杜开疆这番话,如同滚油泼入烈火,瞬间点燃了杜希望心中那早已蠢蠢欲动的野望。
是啊,凭什么?
自从皇后薛氏病逝,他便日夜盼着女儿杜芳菲能更进一步,坐上那母仪天下的凤位。
一旦女儿成了皇后,三个外孙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,未来的前程不可限量。
这不仅关乎杜希望父女个人的荣华,更关乎整个京兆杜氏在朝堂上的地位与未来。
只是,他深知此事阻力重重。
崔贤妃身后不仅站着太常卿崔颢、兵部侍郎崔宁、谏议大夫崔文焕等自家人,还有韦陟的倾力支持,甚至就连颜杲卿、李白都认可她做皇后。
韦陟昨日突然表奏此事,打了杜希望一个猝不及防。
虽然他也替女儿不甘,但在朝堂文官体系中的根基尚浅,若是贸然出头,担心会给女儿惹来麻烦。
见杜希望面露沉吟,显然是颇为心动,杜开疆趁热打铁。
“贤弟你看,韦陟支持崔妃,支持崔妃等于支持燕王。韦坚支持太子。
他们韦家两头下注,无论谁做太子,京兆韦氏都把我们杜氏踩得死死地。
从前世人都说京兆韦杜,距天尺五。
若是任由韦陟与韦坚予取予求,往后咱们京兆杜氏只怕再也不能与韦氏相提并论咯……”
杜希望捻须沉吟:“是啊,韦陟担任了十年京兆尹,树大根深,门生遍布朝野。
韦坚有忠王、王忠嗣、皇甫惟明三个铁党,在朝中的威望不在两位宰相之下。
小弟虽然是兵部尚书,但资历与人脉与二人却是无法相比。”
杜开疆为他鼓劲道:“贤弟放心,愚兄愿联络一批志同道合的同僚支持侄女为后,只要贤弟有这个信心,愚兄愿为你打头阵。
此事若成,贤弟你便是真正的国丈,芳菲侄女便是大唐的皇后,六郎、九郎、十一郎三位皇子,便是嫡出的皇子。这份荣耀,难道不值得我们杜氏全族赌一把吗?”
杜开疆的每一句话,都精准地敲打在杜希望的心坎上。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玉扳指,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这个时候不赌,难道要等到崔星彩成为皇后再赌吗?
自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都不怕,难道还怕朝堂的算计?
自己的儿子杜位,以二十五岁的年龄战死雁门关,为大唐捐躯,京兆杜氏凭什么要被韦氏压一头?
自己从一个小小县令走到今天,靠的就是一个“赌”字。
当年若不是赌上身家性命支持被被李隆基全力打压的太子李瑛,又何来今日的兵部尚书、陇西郡公?
“兄长啊,你我兄弟,我便不与你绕弯子了。此事我并非没有想过。
只是,崔氏背后有韦陟、崔颢等人支持,我杜希望虽然执掌兵部,但在京中时间太短,终究势单力薄,如何与他们相抗衡?”杜希望欲擒故纵的说道。
听到这话,杜开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得计的笑容,他知道,杜希望已经动心了。
“贤弟放心,你若有此心,便不是一个人在争。”
杜开疆凑得更近了些,声音压得更低,“愚兄不才,在朝中也有些交好的同僚,只要兄弟与侄女有这个想法,我保证说服皇甫尚书,还有军器监的宋钧、太府卿李希言支持侄女。”
“你能说服皇甫尚书?”
杜希望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