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行散作昭昭之象,继则万汇涵容聚成无穷之体。”
“清明在躬时,景光自烛,本无意系星辰而星辰难离,本无心覆万物而万物难外。何者?至诚之德,不息则久,久则征而明,明则动而化!”
“妙妙妙!”诸考官听到这时全都如痴如醉,纷纷拊掌激赞道:
“‘积微光成穹窿’这一句,把《中庸》里‘昭昭之多至无穷’写活了!真是才华横溢啊,这等炼字功夫,寻常士子哪及得来?”
“更难得是此文既合了宋儒‘理气论’的根脚,又有汉唐注疏的厚重,不飘不浮,字字都扎在经义上!这文脉,是真接上了孔孟的正脉啊!”几位老儒眼泪都快下来了。
“我圣门之学不绝呀!”
“是,”一众同考官纷纷叹服道:“这等笔下有乾坤的才俊,若不中,岂不是科场之憾?我等之耻?”
就连刘丙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:“我没法成为欧阳文忠公,却依然得到了苏东坡一样的学生!”
“我看何止是中,本房经魁乃至本科解元,都非他莫属!”那发掘这篇试卷的同考官,亢奋地拍案道:“就问问还有谁的文章,能跟这篇相提并论?”
“没有吧?”他睥睨着一众同考官,还放了句狠话道:“有的话我爬着从衡鉴堂出去!”
“其实……是有的。”这时礼房的老先生小声道。
“什么?!”那子英考官难以置信道:“那你老人家怎么不荐卷?”
“我把他给落了。”礼房老先生说着在落卷堆里翻找道:“我看看在哪里……”
“徵德先生,你这是搞啥子哟?”这下连主考官刘丙都绷不住了,质问道:“别说相提并论了,就是能有此人三成功力你也该推荐上来呀。”
“确实。”张彦也颔首道:“此人三成功力便足以中举了。”
那徵德先生赶紧站起来解释道:“主考大人有所不知,此人的三篇四书文篇篇精彩,字字玑珠,奈何他的五经文……”
“虽然写得更精彩。”老先生顿一下叹气道:“可谬误太多,还杜撰经典,清真雅正四个字至少一半不符合,所以老朽不得不忍痛割爱呀。”
“拿来本官看看。”刘丙这下更好奇了。““年轻人杜撰经典不怕,苏东坡当年还干过呢。若真有前者的水平,批评他一番,送入副榜,三年以后再考,中解元还不是易如反掌?”
“是啊,我四川还真是出息了,居然有卧龙还有凤雏。”张彦也捻须笑道。
“找到了找到了。”那徵德先生从落卷中翻出一份朱卷,呈给二位主考道:“请二位大人过目。”
刘丙和张彦再次共阅试卷,两人读完,半晌没说出话来。
“大人,怎么了?”众考官不解问道。
刘丙这才回过神来,一脸震撼道:“大音希声,此乃圣贤之言!”
“确实足以匹敌前者……”张彦也感叹道。
张彦其实已经猜到第一篇文章作者是谁了,所以能让他说出‘足以匹敌’已经十分难得了。
“是啊,真是下官望尘莫及的好文章,他但凡五经文别那么离谱,下官都一定会高荐的……”老先生又叹了一声,十分惋惜。
“……”刘丙便翻到五经题部分,问老先生道:“他到底出了什么谬误?”
“下官都已经给他注明了。”老先生忙道:“就拿第一篇大题说吧,他就有好几处明显杜撰的地方。”
“比如他说,郑玄曰‘祭有经有权。经者,四时之常也;权者,义起之变也。’”老先生接着道:“老朽治礼半生,郑注早已烂熟于胸,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句话?”
“他还说,汉光武建武六年,边捷,加祭于太庙,号‘告功禘’!”老先生越说越生气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