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着整编:
“郑家的,该出两个团练百户,带着你的人,去丙字区集合,找韩千户报到!”
“你们这几队编成一个百户,百户你们自己推选,对了!兵器甲胄需统一登记!战后按功勋发还或补偿!”
“都听好了!既然入了沈堡,就要守沈堡的规矩!有力往一处使,才能克敌制胜,保卫乡梓!”
此时已有近七千名被临时整合起来的武装人员,在沈谷西侧的空地上重新编列成阵。
虽然阵型略显混乱,但已有了些军队的模样。
就在此时,又有一支约九百人的团练武装,护着后面浩浩荡荡、足有两千多户的百姓队伍,抵达了谷口,被沈家部曲拦下接受检查和整编。
这支团练装备颇为精良,甲胄兵刃都透着不凡,引得周围人群一阵低声议论。
“那是哪家豪族的团练?看这装备,比前面几家都阔气啊!”
“好像是三里铺的薛家!”
“薛家?他们家庄堡不是修得挺坚固吗?怎么也弃堡来此了?”
“谁知道呢——看来形势比我想的还糟——”
在这支薛家团练中,一位身着锦袍、面容清癯、目光睿智的老者,正神色平静地观察着四周。
他身旁是一名约二十出头、眉眼间带着几分桀骜与不甘的年轻人。
这位一直紧皱着眉头,时不时地回头望向三里铺方向,拳头暗自握紧。
老者瞥了年轻人一眼,语气平淡地开口:“薛洪,别看了,一些田宅浮财而已,能及得上我们薛家上下千余口的性命紧要?”
被称作薛洪的年轻人不爽地咕哝:“祖父,可我们家那两万多亩晚稻,都已经种下两个月!眼瞅着再有些时日就能收了,现在就只能丢在那里,任凭那些天杀的妖魔糟蹋——”
他顿了顿,又压低声音道:“且就算要避祸,咱们也该想办法去府城啊,那里城墙高厚,兵多将广,岂不更安稳?”
老者名叫薛成,闻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:“去府城?你倒是说说,眼下这光景,我们怎么去?红土堡那条路已被魔军堵死,其它小路你敢走?不怕半路撞上流窜的妖魔大队,或者被那些趁火打劫的邪修盯上?”
薛洪顿时语塞,脸色涨红。
确如祖父所言,通往府城的要道已被截断,绕行风险极大。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:“那也不该来这沈堡啊,我听说沈家与那位‘文安公’牵扯太深,这浑水不好趟——”
他生怕被周围沈家的家丁听见,把声音压得更低。
废太子与当今天子关系微妙,现在靠向沈家,未来福祸难料。
这也是青州地面上,许多稍有根基的家族对沈家敬而远之的原因。
数月前他们薛家原本也有意结交沈家,可在得知沈家庇护废太子之女后,便转为观望,哪怕天子册封姬紫阳为文安公,释放出复起的信号,也未曾改变态度。
薛成摇了摇头,看着这个年轻气盛的孙子,语气带着一丝告诫:“你不懂!我们薛家与陈家、林家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不同,他们或许有底气不惧沈家日后的报复清算,可以阳奉阴违,不遵沈天的军令。
但我们薛家,根基尚浅,承担不起这代价,我们不能看沈家以后怎样,还要看现在,那位沈少现在是一位圣眷正隆、手握实权的县男,尤其还是在此等战时!这军令之下,我薛家若胆敢不听调遣,他沈天现在就有权拿我们开刀立威!这位泰天府小霸天的行事风格,你应该清楚。”
薛洪闻言哑口无言,脸上不甘之色却仍浓郁,他低声嘟囔:“可我看那些魔军,分明就是冲着沈堡来的,咱们来这里,岂不是自投罗网——”
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