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五章 调查(2 / 5)

流华录 清韵公子 3464 字 2天前

柔和了些许。“让她去吧。之韵这孩子,外柔内刚,心有丘壑。有些事,有些话,她出面,比我们这些父兄出面更妥当。建宇身边……也需要一个知冷知热、又能分忧的人。”

他抬眼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喃喃道:“这风,怕是要越刮越猛了。蔡家这艘船,能不能安然渡过,既要看掌舵的人,也要看船上的人,是否同心。”

同一片夜空下,郡府客舍的天字丙号房内,崔钧同样无眠。

他换了一身素色中衣,外披一件厚重的羊羔绒氅衣,坐在窗前。窗户推开一条细缝,刺骨的寒气钻进来,让他混沌的头脑保持着清醒。案几上,那卷他反复修改却仍未定稿的奏报草稿摊开着,旁边是翻阅了半卷的《南阳郡志》和几份《月令诏条》抄本。

自傍晚那封以米汤书写的密信被截获,他的心便再难平静。送信人虽被孙宇的人拦下,但信中的内容——“兵甲过盛”、“豪族坐大”,尤其是那句“北边邺城的孙太守,似乎对南阳也很关切”——却如同毒刺,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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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这是有人刻意挑拨,是试图引导他怀疑、甚至敌视孙宇的伎俩。可悲的是,这些话语恰恰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本就存在的疑虑与不安。南阳的兵力、孙宇与本地豪族的关系、乃至他与那位神秘孙原太守之间讳莫如深的关联……无一不是他使命中需要厘清,却又感到棘手万分的问题。

“秉公核查,勿枉勿纵。”袁隗的叮嘱言犹在耳。

“此去南阳,你要查,但不能查得太深……”父亲崔烈意味深长的叹息也时常回响。

他该信谁?又该忠于什么?是清流“直道”的规矩体统,还是眼前这实实在在、艰难复苏的“事功”?

崔钧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彷徨。他就像站在一条狭窄的独木桥上,脚下是汹涌的暗流,前后左右皆是迷雾,不知哪一步踏错,便会万劫不复。

他提起笔,在空白的竹简上无意识地划着,写下了“兵”、“豪”、“孙原”几个字,又烦躁地用力刮去。木牍表面留下凌乱的刻痕,如同他此刻的心绪。

“笃笃。”

极轻的叩门声响起。

崔钧一惊,迅速将竹简翻面,沉声道:“何人?”

“崔议郎安歇否?下官曹寅,奉府君之命,有些案卷需请议郎过目。”门外传来曹寅恭敬而平稳的声音。

崔钧略一沉吟,整理了一下衣袍:“曹郡丞请进。”

曹寅推门而入,手中捧着两卷用青布包裹的简册。他依旧是那副精明干练的模样,只是眼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。“深夜打扰议郎,实在抱歉。只是案情有了些新进展,府君言道,议郎乃朝廷使者,有权知晓。”

崔钧示意他坐下:“曹郡丞但说无妨。”

曹寅将简册放在案上,却不展开,而是低声道:“根据侯三进一步的口供与指认,画师完善了人像。同时,蔡家内部自查,发现了举荐侯三入堡的保人,乃是蔡氏旁支蔡讯的家仆蔡福。而此人,已在半月前‘暴病身亡’。”

崔钧瞳孔微缩:“灭口?”

“十之八九。”曹寅点头,“此外,今日傍晚试图与议郎随从接触、传递密信之人,也已查明身份,是城中‘悦来’漆器铺的伙计。那铺子背景复杂,与襄阳、洛阳皆有生意勾连。府君已命人严密监控,顺藤摸瓜。”

信息一条条传来,清晰而冷酷。崔钧意识到,自己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或调查者,他本人、他的一举一动,也早已成为这盘棋局中多方势力角力的焦点。

“孙府君……打算如何处置?”崔钧问。

“府君之意,外松内紧。”曹寅道,“对外,案情仍在调查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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