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戴总他……”周泰回想起当时戴志生那压抑到极点的声音,心里也有些不忍,“他……答应了。说会离开简总,还说不要补偿。他让夫人保重身体,然后就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简从容打断了他,声音里听不出喜怒,“你们做得对,这件事暂时不要对外声张。照顾好夫人和鑫蕊,回国的事情,按鑫蕊的安排办。”
挂断电话,书房里陷入一片沉寂。简从容缓缓靠向椅背,闭上眼睛,指腹轻轻揉着眉心。
他感到一阵深深的失望,是对宁静的。她口口声声为了女儿好,用的却是最伤人、最愚蠢的方式。她只看到了魏然浮于表面的殷勤和所谓的“门当户对”,却看不到戴志生沉稳可靠的能力和那份对鑫蕊、对依依发自内心的责任感。她这一通操作,不仅逼走了可能真正能给女儿幸福的人,更可能将女儿推入痛苦和怨恨的深渊。
同时,他也对戴志生生出了一丝复杂的同情和认可。在那样的羞辱下,那个年轻人没有争吵,没有辩解,而是选择了隐忍和退让,至少表面上维持了体面,没有让鑫蕊当场难堪。他答应离开,恐怕更多的不是屈服于宁静的威胁,而是不忍心让鑫蕊夹在中间痛苦。这份克制和担当,并非人人都能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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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同情归同情,现实的问题依然摆在眼前。宁静这么一闹,戴志生心里必然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和裂痕。就算鑫蕊不肯放弃,未来两人想要修复关系,也已是困难重重。而宁静回国后,势必会变本加厉地撮合魏然,家里的风波只怕才刚刚开始。
简从容睁开眼,目光恢复了一贯的清明和锐利。他不能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。既然已经知道了症结所在,他就不能坐视不管。他需要好好筹划一下,如何在安抚病妻、保护女儿的同时,也能给那个受了委屈的年轻人,一个或许可以挽回的机会。至少,他不能让宁静的偏见,毁了几个人可能的幸福。
宁静是在志生回国后一个星期,也回到广州,简从容安排的医疗团队无缝衔接,本来是住在广州医院的,后来宁静坚持,住到了东莞人民医院,宁静回到家里,心也踏实,她怪简从容:“你当时要早让我知道病情,我也不用到美里去,反正就这样了,折腾啥?”
简从容心想,要不是在美里治疗这么长时间,她的病情早就不知道恶化成什么样子,现在回到国内,虽然各方面条件不如美国医院,但用的治疗方案都按是美国医院的专家制定的。
简从容说:“回来了,就什么都不要想,安心治病,鑫蕊的公司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,也不可能天天待在你身边,我和鑫蕊已经商量好了,一个星期,我在医院里陪你四天,女儿陪你三天!”
“你们都忙你们去,我让魏然来陪我,我就和魏然说上话。”宁静说。
“魏然也有工作,人家也没有时间陪你。”
“你不是给过他一百万吗?我们可以再给钱给他啊!”
听到宁静再次提起魏然,简从容的胸口仿佛被一块湿冷的石头堵住,闷得他几乎要透不过气。魏然那张看似殷勤备至,实则暗藏算计的脸,在他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他想起那晚在书房,魏然如何巧妙地利用宁静的病情和自己对女儿的关心,试图索取更多,那副贪婪又自以为拿捏住一切的卑鄙模样,让简从容从心底感到厌恶。
一股火气直冲头顶,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厉声反驳。可目光触及妻子苍白憔悴、因病痛折磨而显得异常脆弱的侧脸时,那冲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。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将那翻腾的怒意硬生生压了下去,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她。医生再三叮嘱,病人的情绪稳定对治疗至关重要。
简从容努力让自己的